thisbittersweet

我的花园

双鱼|金色雨

#今屿x向鱼

#ooc严重 入坑不久不合现实请见谅🙏


      |他忘记混乱思绪下不可忽视的实际,忘记他的感情是生长在潮湿角落里的青苔,如丝如缕抽生出隐秘的爱意,只笨拙附着在他给予的些许情谊。


晨光微熹时,徐翔宇睁开了眼睛。


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逐渐变得熟悉,阳光透过枝叶间隙落下斑驳的光影,远处的山群重峦叠嶂落在身后,钢筋混泥土和硕大明亮的站牌渐渐朝他靠近。


要到站了。


徐翔宇小幅度的施展了一下手臂,昼夜颠倒的困意在他身体里湮灭不在,随着周遭人群逐渐骚动和声响放大,他终于有了一点回家了的实感。


很难记清上次回家的日期,职业选手总是很难自由安排行程和目的,坐在明亮宽大的场馆比赛仿佛还是昨天,但他很难刻意忘记止步四强的那晚馆内高昂的欢呼、刺眼的灯光和窗外一轮弯而淡的月牙。


即使嘴上说着没有关系,要继续努力,他却很明白有憾的过去不能真的成为过去,它的存在会像小时候摔倒落下的疤痕、像初次奔往异乡他地追逐梦想心里的忐忑恐惧、像第一次见到粉丝的憾动惊心。它会长久的扎根在心里,像玻璃罐里装满石头,沉甸甸的、钝钝的。


手机频繁的亮起,弹出的消息普通黑白电视机出现故障混乱又闪烁的黑白条纹,他克制自己不去看。


大赛后的宿舍总是一片寂静,早早熄灭的灯里他翻来覆去辗转反侧,难捱这样安静的夜晚里夸张般落到他耳里的窗外的风声、落叶声和在场馆里重复的、刺耳的水晶破碎声。


探身下床,熟练的摸到厨房,徐翔宇倒了一杯水,没开灯。


不知道是谁烧过的水温在壶里,温润的水从喉咙落入肚里,徐翔宇才发觉到喉咙干涸,如火灼烧。


他又低头去倒水,咕噜咕噜的流水声在这寂静夜里汩汩流淌。


“翔子。”


徐翔宇一愣,玻璃杯的水满溢出来,湿了他的衣袖,他慌乱地放下水壶,抬头看来人。


向鱼穿着睡衣,套了一件黑色长棉服,发丝微乱,澈亮的眼睛下微微乌青,走过来的时候脚步很轻。


徐翔宇感觉到四肢的力气仿佛都随着黑夜消失了,他罕见的丧着气,轻轻抿了抿嘴,只盯着蔡佑其透亮的眼睛。


在深冬寂静的夜晚,蔡佑其贴着徐翔宇站着,仿佛在他身边找到了最适合的温度和湿度,只安静沉默的站着。徐翔宇低下头去捻他打湿的衣袖,迅速冷却的温度贴着肌肤冰冷刺骨,他的头被轻轻抚摸,他感受到蔡佑其温顺的安抚。



徐翔宇托着行李箱下站,人声鼎沸的车站呈现出接近春节的喜悦,大包小包回家的人群不计其数,他也成为其中一员。


乡音环绕,他无端的在这熟悉环境里想起重庆。重庆是钢筋水泥和璀璨灯火,是山雾缭绕和峰峦连绵,是热辣的火锅,是豁达的人群。


蔡佑其有点不像定义下的重庆人。


他内敛而温吞,像一泓温润的水。无论是兴奋还是低落、愤怒还是烦躁,他表现以极尽克制的温柔。生气时他会提高音量,也会垂下头不语,却很快速的平复情绪,回以温柔的低语。


徐翔宇低头打字,落地这一瞬,思念如同蝴蝶毫无声息地钝钝敲打他的心,他突然开始想蔡佑其。


“有点想你。”


敲击的文字在白色字框里静静等待,他看着句末闪烁的休止符愣了几许,突然回过神,点击删除键。


他忘记混乱思绪下不可忽视的实际,忘记他的感情是生长在潮湿角落里的青苔,如丝如缕抽生出隐秘的爱意,只笨拙附着在他给予的些许情谊。


蔡佑其的眼睛干净透彻如幼童,他的笑内敛羞涩,他给的陪伴和关心是出于队友的本心,他坦坦荡荡从从容容,永远不会知晓站在身侧的自己龌龊隐秘的心意。


都说飞蛾扑火是勇敢而决绝的自杀,它所带来的汹涌稠密的爱意铺天盖地,却只能感动自己和旁观者,永远感动不了应该感动的人。枯死的尸具燃为灰烬,如雾如风,不留痕迹。


徐翔宇咔嗒一声锁上手机。



春节假期很短,春季赛提上日程,徐翔宇急赶慢赶回了重庆。


宿舍的喧嚷热闹传到门口,徐翔宇推门进去,正撞上握住把手开门的蔡佑其。


徐翔宇一直觉得蔡佑其的眼睛漂亮,如玉般温润,圆睁透亮,笑得时候含了春水,可以蛊惑人心。


“回来啦。”


或是才和他们打闹过,蔡佑其眼里不受遮掩的笑意张扬坦荡,握住把手的手伸过来,在徐翔宇头发上轻轻拨弄了一下。


“干嘛佑其”


徐翔宇的心里滞泄一瞬,佯装镇定。


“笨啊翔子,头上哪儿粘的树叶”


徐翔宇低头看他的掌心,一片绿叶静静地躺在掌纹交错之中,脉络清晰,鲜翠欲滴。风轻轻掠过,绿叶被风吹拂,轻飘飘落在地上。


徐翔宇把它捡起来。


跟队友一一打过招呼,他拖着箱子回房间收拾。蔡佑其走开后几分钟又折返,往他的手里塞了几块曲奇。


“我妈今早烤的,新鲜出炉。”


徐翔宇低头去看那几块曲奇,圆滚滚的镶上坚果,用透明的包装袋好好的封了起来,还被饶有兴致的用蝴蝶结做了装饰。


徐翔宇弯嘴笑,刚要说些什么。


“我可才吃了两块,蔡佑其没良心硬是要把这几块留给你”彭云飞站在门口瘪瘪嘴,显得很受伤,眼里却闪着狡黠的光。


蔡佑其笑着踢了彭云飞一脚,转头示意徐翔宇把曲奇收好。


徐翔宇忍不住笑。


佑其是偏心的人。


或许是因为他来狼队的时候顶了太多恶意,或许是他为了首发位置拼命般的努力,或许是每一场比赛后他都有些憔悴的神情,蔡佑其给了他很多偏心。


对蔡佑其来说,他是需要被照顾的。


善良的、温顺的、强大的,他有一颗怜悯的心。


几块曲奇和那片树叶一起被徐翔宇收到底层的抽屉里。


春季赛开赛前夕,队内组织聚餐,既是赶在春节尾巴庆祝节庆,更是为了新的征程而鼓气。


徐翔宇没吃很多,只听他们讲话,或插上两句打趣,引得周遭大笑,气氛愉悦轻松。


蔡佑其喝了两杯酒,脸颊微微泛红,吵着让钟乐天给他打钱,说是孝敬父亲。钟乐天不理他,推攘推攘,蔡佑其被推到他身边。


蔡佑其盯了徐翔宇两秒,眼里清明湿润,不像醉的样子。他拉了个椅子坐在徐翔宇旁边,摸出手机要给他看什么,悄咪咪地捂着屏幕。


“翔子,低头。”


徐翔宇很乖地低下头,看他的手机屏幕。


是一段视频,漆黑的夜里,只有微弱的光照着地面,寂静可闻虫鸣。他看见蔡佑其拿着东西从视频右侧走进,他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棉服,毛茸茸的围巾几乎裹住他半张脸,看不清晰。


他弯下身,呲拉一声点燃烟花。


金色的烟花发出响亮的声音,喷涌般飞跃到天空上,四散为细小的火花,像一场金色的雨,一声接一声,一簇接一簇。徐翔宇愣住,看着这场非远而近,绽放在眼前的绚烂烟花。


蔡佑其悄悄弯起眼睛,徐翔宇听到他说,


“金色的雨”


“翔子,我们也会有金色的雨。”



爱,爱是无解,是无能,是无奈。爱不会伟大,更不会低贱,爱是纯净而自然,爱是专一而长久。爱是漫长而缓慢的催化,催生力量,催生悲伤。徐翔宇释然,他的爱不会是角落的苔藓,他的爱是在温柔的蔡佑其下自然而然生长的情感,澈亮如水,沉重如山。爱也不需要宣之于口,它会笨拙地跟随自己的心,或起或落,它不会成为负担,它会是偌大世界微小一部分,独自坚强而微弱地闪烁光芒。


徐翔宇的眼光穿过蔡佑其去看向窗外高悬的月亮,遥远而寂寞地挂在天空上,有一种壮烈而哀伤的悲悸感,月有阴晴圆缺,他突然明白凡事不能两全。


飞蛾也不必扑火,火的存在足已照亮飞蛾。


徐翔宇安静地看着低头看屏幕的蔡佑其,他想,他们会有一场金色的雨。

评论(9)

热度(236)

  1. 共1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